十二
十二
当初的泼妇如今的我，离开了谢浪院，靠着脑内的记忆，我找到了那个裸男如今的家。 开门的是小院的女主人，我掀开面纱，等着看她受惊的慌张。 “姑娘，你找谁？”妇人只是大喘了口气。 “向勇。” 他，他不在。 门很干脆的被她关上了，可这阻挡不了我。我蹬着不算光滑的墙面，爬进了她家的后院，就是样子有些狼狈，比不上云竹轻松。 这个记忆里的小院如今终于有了他的男主人。妇人急匆匆的跑过去和那男人说着什么，男人有些蒙蒙的，晃了晃脑袋。 我走到夫妻两面前，在他们震惊之前手起刀落，夫妻二人一同上了路，很快耳畔传来了小孩儿的尖叫和啼哭声。 噌的一下，红色与热意爬上了整张脸直充大脑。 我应该立刻逃走的，我告诉自己，但脚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爹，娘！”小孩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摇晃着他血泊中的双亲。 我盯着剑尖滴落的一滴血出神，觉得这个小孩儿可能脑子不好使，等我再回过神时，一家三口团圆了。 脸上的热度散去，一切归于平静。我甩掉剑上的血，用男人衣袖上割下的布条擦干了剑上的血迹。我顺手挑走了小孩儿脖子上的玉坠，又掏走了男人怀里的银两。 “这钱财你也要？”一直沉默的云竹挡住了我的手，收敛起玩闹表情的他正经的陌生。 “留着被人拿走也是浪费，”我从那略显粗糙的布袋子里掏出较大的那一锭银子扔给云竹，“让人给他们好好收尸吧。” “你！” 回山的路上我用这些银两提了几壶酒，小孩儿的玉坠则被我砸碎随手扔在了林子里。 我刚在一处清净的荒院坐下，还没来得及品味这香醇的美酒，另一股奇异的香味勾走了我的注意力。 我循着香气走近了那座黑漆漆一片的荒院，也许是我的耳力过于灵敏，院内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我耳边。 “师姐，呜嗯。” “乖，很快就好了。” 轻暖的低吟和喘息听着让人软了腰，烧了脸，我一天的郁闷也被里面火热的情事烧的一干二净。为了避免事端，我替她们设下了禁声的屏障，识趣的离开了这座后院。 次日，我被父亲叫去，书阁的偏房里我再次闻到了那股香味。打小报告的云竹不在，角落的桌案边有个女子在专心书写着什么。 父亲见了我就开始絮叨昨日山下的种种，我光顾着在脑海里搜索里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根本没听。 “…那么残忍，你老盯着君儿看什么！” 见我听得心不在焉的，父亲一改刚才的的和善，发起怒来。 “爹，斩草要除根。”我走到那女人的身前，抓住她写字的手，“爹，以后让乐君师妹陪我好不好，云竹他是个男子，不大方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乐君可不会惯着你。”面对乐君的时候，父亲的气焰消了再消，“乐君，以后就让这个孽女跟着你修炼，有什么事你尽管惩治她，替我好好管教这个不像样的东西。” “哎呀，师妹你的手脏了，我替你擦一擦。”我背过父亲的目光，抓住女人的手往嘴边蹭，她受了惊吓般嗖的抽回了手，站到父亲身旁作揖想要拒绝。 “给，这是我编写的修炼心得，你最近正在修炼瓶颈，可以好好看看，兴许有所收获。” “是，谢师傅。” 我回味着鼻尖的香气，正是那令人心痒难耐的味道。 “师妹，以后就搬到我后院住吧，那儿我已经让人提前打理过了，你的东西随后也会有弟子送来。” “师姐不必如此，我…” “怎么，你也觉得我面目可憎，面容恐怖不敢跟我同住？”我拽住这个又想作礼推辞的瘦弱女子，将她拉到身前，不经意的在她颈间嗅了嗅。 “不是的，我只是…”她的眼睛不敢直视我的脸，相比云竹的坦然自若，这个女弟子显然胆怯许多，和她冷面严肃的外貌不大匹配。 “那就住下吧。” 我懒得再听她多言，回了我自己屋里躺下。 这几日浑乱的记忆不断在脑内交织，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询自己，寻找当下的定位。 可是这重要吗？ “师姐，该起来修炼了，今日有师傅的早课。”扫院的小弟子照常将我喊醒。 我病着那段时日爹雇了几个侍女来照顾我，病好后她们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看着年纪较小的小丫头留了下来做外门弟子，我要了过来留在了自己院子里。 “好。” 想不到这一躺，再起就是次日清晨了。 小丫头在外头有模有样的扎步，脑袋上顶着的大碗也终于不晃了。 乐君师妹已经在外头等我了，她也没坑声，只是看着我和小丫头打趣闲聊。 “走吧。” “师姐，这是师傅交代给你的面具。” “不带。”我瞥了一眼那黑漆漆的罩子，没接。 伴着人群的低语，我在堂上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 “这女子长得真吓人，是什么人？” “嘘，她是风清长老的亲女，曾经被逐出师门的许文晴。” “轻声，长老来了。” 方清山门派的心法和吴上城相似但又有些微妙的差距。感谢于这具身体自带的天赋，我很轻松的就理解了修炼的内容，只是之前受的伤太重，凝不出一点灵力，只有一个空架子。 乐君到底是不如云竹机敏，我混进了退去的弟子人流里，她便没再追来，这也正合我心意。 大门派里总是有个适合修炼的池子，这个方清山也不例外，凭着腰间的身份依靠，我走到哪儿都有恃无恐。 “什么人？咚”提桶倒水的女孩儿被我吓了一跳，煮的汤药也撒了一地。 隔着浓重的药香我也闻到了眼前这女人身上暗暗的香气。 哦，看来另一个主角在这里。 “这话，我问你才对。”我挑起腰边的玉坠，向她示意。 “我是新来的外门弟子，负责清理灵景池的。” “这样，那你叫什么？” “长亭。” 巧合，这只是巧合而已。 我踹开脚边的木桶，遏制住她的脖子。情绪高涨的太快，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控制它。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女孩儿一点都不怕，双手轻巧的拧开了我的手，顺势张嘴就咬在了我的手臂上。她的牙格外的厉，手臂开始流血，伤口见了风加剧了疼痛感，这脆弱的身体受不住疼痛流起了泪。 扑通，奇怪，我是怎么掉进池子里的。 冰凉的水没有缓解我的怒气，我放任自己沉没在池子中，然而随着一个人影的靠近，一股灼热难忍的搔动直冲胸口。 “你跳进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水。” “滚！离我远点。” “小屋里有干净衣服，你不介意的话…” “说什么废话，带路啊。” 待她进了门，我立刻用法术在门上设下了禁制。 终于远离这活体“春药”了。 没了她在内的池水因为常年浸泡的药物作用已经将那气味净化干净了，但隔着老远的，她身上的气味还是从那小屋里溢了出来。 要命！ 我将半个身子沉入池子里，左手探向了身下已经黏腻一片的缝隙。 洗一洗会好的，我告诉自己。 随着指腹在下面的两侧抚弄，胸口的灼热感也开始向下转移，鼻尖的异香变得格外甜美，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品味着其中的香甜，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快加重。我绷住小腹忍耐着，动作带来的丝丝疼痛感很快就被快感所淹没，我仅存的理智迫使我紧紧盯着池子的入口处，不好的预感和快感也在同步加深，快到了，快到了。 看到人影的那一刻，我将自己没入了水中，身下也在一阵剧烈的收缩中释放出了那点火热。 我在水下闭气等着她们离去。 呼吸，呼吸！ 求生的本能开始在我体内作怪，上去，游上去！这水怎么那么冷，我在水面上仅仅浮出了几口喘气的时间，鼻呛内随着这几口呼吸也变得酸涩刺骨。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重新落回了水面之下，水下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我又在托举着我。无论我怎么扑棱，我始终抢不回我想要的呼吸。 我不会游泳！ 我不会游泳！ 救救我！ 星星点点的碎片开始闪过我相遇的那些人。 我看到一个背影，他坐在轮椅上悲戚的哭着，哭的声音很微弱但很疼，我听着格外难过，明明在没有身体的梦里我也感受到了心疼。我向他靠近，看到他原本攥紧的拳头缓缓摊开，一颗小小的尖牙嵌在他的手心，很快的，鲜红没过了那颗牙，最终滴在地面上。 “二哥！” 我哭着醒来，床边围着一圈陌生的人。 “晴儿。”床边的老人替我把过脉后才慢慢舒了口气，随着他一招手，小丫头端着汤药也来到了床边。 苦涩的药味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品味到了，我瞄了一眼周围人的神色，只好拧着眉头喝了下去。 “爹，让晴儿静养吧，一会儿也替乐君看看。” “好，这次多亏她救了晴儿。” “晴儿，你好好的去水边做什么？” 叔叔才说完让我静养，我那爹又忍不住开始说教。 “风清，先出去。” “是啊大哥，先让晴儿静养吧。” 看着他们离去，我只自顾自的躺下，默默念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