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超爱的。
97 “超爱的。”
“所以,裴先生真的这么说吗?” “假的。” 小雾坐在室内大型锦鲤池边,捏着鱼食,闷闷不乐,“江助理美化了说辞。” 她终于知道江恒是怎么从上任家主的贴身助理无缝过渡到下一任的了。 裴译忱说得明明是“不用理、优先保密,自己想办法”,江恒的回复是“尽力排除风险因素”,可是到了小雾这里,整件事情却变成了“不能暴露两个人更多关系”。 指鹿为马一把好手。 小雾甚至觉得,仅凭她短短几年内学到的语言文化知识,都能比江恒解析得更透彻易懂。 她撑着下颌,将特供粮扔下去一整颗 ,眼看着数十条金红鱼鳍在池中游曳成一堆,懒洋洋感慨,“还不如变成锦鲤。” “反正都是被养,至少不会为主人心情患得患失。” 旁边传来不屑的笑。 “你千辛万苦从那种地方爬出来,就为了变鱼啊。” “这鱼矜贵的很。” “再贵也只是条鱼。” 小雾不说话了,歪靠在椅子扶手上,看着管沁拎过来一把椅子,劈开腿坐好。 “我这里有三条消息,你要听哪个?” “A500,B1000,C5000,凭咱俩的关系,给你打个对折。” 小雾:“我也有一条你关心的消息,一万,给你打个四折。” “裴先生随便给你漏点不就富得流油?” 这倒是实情。 裴译忱不在这段时间里,小雾尝试着拿他给的卡买东西,一次性刷了二三十万没收到任何提醒,江恒甚至还建议她看看车或者珠宝。 完全不管这些钱超出了私奴全年薪资的多少。 没什么可再提的。 她心不在焉地摸出来张卡,贴在桌面上。 “我选C。” “没得选。”管沁极力忍耐,“姐什么时候真收过你的钱,拿回去。” 将卡塞回到她手里,才正色道: “二爷今日的邀请对象是四太太;” “关家申请的拍卖会重开审批通过了,暂定于三个月之后;” “这两天裴少爷有跟周冉冉在一起,据说带着她全湾海挑礼物,新闻至少一周后才能发出来。” “你怎么看?” 小雾将管沁还给她的卡重新推回去,想了想:“第三条不值五千块,也不值两千五。” 管沁骤恼,但压低嗓音,“你知道外面现在多少人排着队求要裴少爷的行踪消息吗,我这可是独家,你就这态度?” 小雾象征性呱唧两下,巴掌拍得没什么力气,“好棒棒哦,主人的艳情事迹又要人尽皆知了耶。” 管沁:“??你不是真心爱他吗?岛内就非他不可的。” 小雾:“超爱的。” “那你还……” “都私奴了,还肖想主人坚贞不二,”她说:“这不现实。” “主人不一定能记得自己有多少情人,可他的小狗屈指可数。” 见管沁楞在原地,小雾垂下视线,葱白的手指点在银行卡磁条上,“记得你给那张救济卡吗,这是副卡,不在你我名下,查不到,我听说二叔最近又查你账了。” 管沁眼珠动了动,看着她。 不多时,才将小雾手中的卡塞回自己的兜里,不情不愿。 “哪是他查。” “最近二太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疯,查了二爷底下所有私奴的账,今天二爷跟四太太小聚这事,她硬要作陪,大晚上跟二爷发飙。” “然后呢?” 管沁轻咳一声,糊弄着说:“二爷理都没理,全裴家谁不知道四房才是他的初恋白月光。” 对裴家八卦没什么兴致,小雾伸了个懒腰,隔着透明池边戳了下斑红色的锦鲤,“随机应变好了。” 裴二叔的下午茶时间定于午后三点半。 太阳西斜,橘黄的暖光铺满露台,远处的江潮声此起彼伏,坠落于柔光盈满的耳洞,盖过碎玉耳坠摇晃的叮啷声。 四太太落座的时候,日头恰好被阳光棚遮去一半,另一半轻灵地飘过肩头,融进乳白色咖啡拉花里,为繁复的松枝图案镶了层金边。 如管沁所说,四太太生得一张初恋白月光的脸。 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皮肤平整的像快嫩豆腐,说话时,水红的唇瓣一张一阖,濡软的嗓音溢出来。 “这是什么香?” “天然蔷薇配上黑土沉香。” “为什么会有酸香味道?” “太太好灵敏,前调中有加入青梅果香,是春夏时节被雨水浇打过的青梅果,所以除了酸味之外,还会有特别的清冷韵味。” “你调的吗?” 小雾一身女士职业装,头发工整地盘上去,微微一笑,“二爷的一点小惊喜。” 说着,规矩地退后,重新回到太阳光下,额角发丝中隐隐挂汗,远比平常棕深的肤色不带一丝汗意。 四太太莞尔。 “这小姑娘,口齿伶俐得很,就是人有点面生,我没见过。” “仔细看看,人长得颇精致漂亮,岸生,这小姑娘是你的人?” “怎么会?”裴家二爷晃荡着小腿,懒洋洋地靠在女人对面的白色海滩椅里,扫过小雾时,眼底有惊艳与遗憾双双闪过。 “专按你的喜好推荐来的,我今日才第一次见。” “倒是会推荐,活脱一个大美人。” “美人也要看喜好,你知道,我惯爱肤色白皙的,看着赏心悦目。” 小雾在旁边隐隐地勾了下唇,不动声色地上前为两位添上茶。 片刻,才补充:“我第一次来二爷这里,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两位主人家不要见怪。” 裴家二叔又在看她。 她不管,做完手边的事,候在一边。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这场说是同学叙旧,更多是有求与应求,追忆青春的部分少之又少,没两句话,四太太就开始打探:“听说你最近参加了代表会公审。” “抓到了老太太身边人?” “昂,张念婷。”二爷嗤笑。 “这么个年轻女助理,竟敢买凶杀人,还试图嫁祸。” 四太太猛地咬住下唇,面色因紧绷而白:“那二少他……” “无事,这小子的做派的你还不懂,狂得几个老人家横眉竖眼,”二叔轻巧地笑了笑,看了眼手表,“这么担心,不如亲自见见。” “我约了他四点到,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一句话,让旁边无所事事的小雾身体一震,心虚地缩进阴影里,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