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拙(四更)
口拙(四更)
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秦销走出浴室,胯间松松垮垮地围着条浴巾。 晚上九点半,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汪悬光靠在床头,细白的手指不疾不徐地点着iPad。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黑漆漆的石壁隧道,似乎是她最近沉迷寻宝探墓VR游戏的攻略。 ——今天是周五。 过去七八年里,她一直维持着每周五下班后去酒吧找乐子的习惯。 他们冷战了多少天,她就禁欲了多少天。问题还没解决,秦销不想和她zuoai,但显然她对rou灵分离的接受度一向很高。 整个下午,秦销在办公室内坐立不安,该审的报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盯着墙上的时钟,熬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傍晚六点时,他打算回国公府陪汪悬光一起吃晚餐。至少在zuoai之前缓和一下关系,直接提枪就上跟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可刚踏出办公室一步,秦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汪悬光下午来办公室,是专门来睡他的!她肯定会和上次一样,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愤慨和恼怒到这时才迟迟发酵起来。他在走廊上愤然一转身,回办公室打开酒柜,猛地灌了一口威士忌。 可是一口酒还没咽下,他又担心酒味会熏到她,连忙吐了出去,然后吩咐秘书,晚餐别出现茴香、芹菜、韭菜、罗勒等味重的食物。 在办公室磨磨唧唧地拖到晚上八点半,秦销不得不叫司机送他回国公府。到家也没像往常那样,躲到健身房去洗澡。进屋时,汪悬光正在西梢间的娱乐影音室里玩游戏,听见他的脚步声,摘下VR眼镜,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其他表示。 秦销冷淡地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公文包,脱掉风衣外套,径直冲进浴室。 …… 皮肤上热腾腾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秦销站在床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要不要做?” 汪悬光抬起头。 昏黄灯光下,秦销肩臂和腰侧的肌rou线条无比有冲击力,清晰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地延至浴巾里。 她点了下头,一双黑沉的眼睛深不见底:“好。” “……” 平时他们习惯开灯zuoai,今晚秦销主动关了床头灯,沉默着爬到她身上。黑暗中两人上下交叠,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本来秦销担心自己一看见她那双冷漠的黑眼睛,就会让一条漂着浮冰的河水灌进心底。所以方才在浴室里,把自己撸硬才出来,此刻小兄弟倒是没掉链子,可悬在她身上,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茫然。 “咳……” 他先是试探着揉了一下她的乳尖,瞬间烫手似的缩了回来,僵硬地放到她的胯骨上。 很难形容这种陌生的气氛,像反乌托邦背景下被政府强制交配的两个陌生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地雷区里,不做就会被炸死,做,又很尴尬。 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汪悬光静静躺在枕头上,在“聊天气”还是“聊股票”之间,挑了个更自然的:“你晚上吃什么了?” 秦销搁在她腿侧的手一顿,心说他就喝了一口威士忌,刷了两遍牙,这还能闻出来? “……” “……” 四目相对几秒,彼此的沉默使空气更加诡异。 汪悬光没再追问,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客气地仰起头吻住他的嘴。秦销也不好意思全让她出力,闭上眼睛,低下头,刚想认真回吻她—— “……嘶!” 两人的鼻子撞到了一起。 秦销吸了吸鼻子,忍着酸痛,若无其事地捧起她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唇瓣摩挲,舌头辗转,不知道又是谁先向上动了一下—— “啊!” 他们的牙齿又磕到了一起。 汪悬光闷哼一声,宽恕了他的笨拙,揽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拉下来。 然后她礼貌张开腿,秦销也礼貌地扶着自己的坚硬往下压,然而恰在此时,她抬了下腰,膝盖向上一顶—— “啊呜!!!” 秦销脸色剧变,猛地坐起。 “呃……对不起,对不起……”汪悬光连忙道歉,伸手碰亮床头灯。灯光下,那根坚硬已在剧痛中软成一条。 “……” “……” 今晚的诡异氛围终于在此刻达到了巅峰。秦销面色惨白,紧紧捂着下方两颗囊袋。汪悬光心情复杂,坐起来,伸出手,隔着秦销的手背,帮他捂住。 一时无话。 窗外山茶花枝摇动的喧噪声盖过他们的呼吸声,摇曳的黑影落在窗帘上,映衬着咫尺之间的静谧温暖。 “……还疼吗?”汪悬光语气难得地轻柔。 秦销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眼眸,凝视着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面庞。 汪悬光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减轻,她手指自然插入他的指缝,指尖触摸到卵囊表面炙热又粗糙的皮肤。 室外风潮呼啸,因剧痛而软下去的那一根,在她掌心里重新坚硬。 “……看来是又能用了。”她讥讽道。 朦胧的灯光为夜色镀上一层柔和的滤镜,晕染着秦销的眸底,也映出汪悬光眼中一丝淡淡笑意——荒唐中又带着些罕见的温柔。 两人静默对视,某些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如火山岩浆般喷涌而出,尽数泻在彼此缠绕的唇齿之间。 秦销压着她重重地亲,紧扣的十指抵在床上,手背因用力而凸起青筋。掌心炙烤着背部、腰腹、大腿内侧,直至粗粝的拇指轻轻一拨,覆上湿唇。 庭院的山茶树在月下静静矗立着,风声呼啸,细长婀娜的花枝摇曳不停,任凭欲念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