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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晋元明显僵滞。无意识地，他的眼睛张圆了，委屈、惶恐、迷茫。他下意识地想要接话为自己辩驳，身体阻拦他。两排牙齿张开，两瓣嘴唇却死命闭着。林晋元得以有一瞬时的回忆，回忆起当时。

    他顿时明朗，接着，眼神又委屈起来。

    “那天我去接你，在教室门口等你回来。看见有个男生和你一前一后，从实验室的厕所出来。那个男生看见我，故意挑衅，结实地撞了我一下。你训他。他很怕你，先和你道歉了再和我道歉。你走到我面前和我讲话的时候，我闻到了那个男生的味道，在你的身上，我还看见了湿漉漉的牙印。所以我猜……”

    林元玉想了想，确实有这事，而且这事算下来她才是过错方，便不再追问，小小“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她小口小口地吃饭。

    林晋元的心思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他赤裸裸地盯着林元玉的脖颈。林元玉的脖颈洁白润泽。咀嚼和吞咽时，脖颈轻微活动。

    林晋元出现了幻觉，眼前的景象逐渐与那个时候重合。林元玉穿的校服歪了领子，裸露的白嫩肌肤上，两处扎眼的紫红色吻痕，沾着晶莹的口水，在夕照下闪烁着光。

    林晋元一时头晕目眩，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恢复，眼前的脖子清秀修长，没有任何夺人眼球的脏污痕迹。

    忽然，“叮当”一声。

    林晋元抖了一下，本能地看向林元玉。

    林元玉正正望他，愠怒。

    林晋元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他不看表也数得准秒数，但刚才他忘记了，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眼睛、脑袋都只剩下绒白的脖颈。他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放恣，惹得林元玉表现出怒火。

    他沉默。

    他心虚。脊背没有力气去挺直，就算有，也没有胆量动一下。

    两方无声对峙。

    林晋元被长刀刺坏了胆，按捺不住，脱口道：“对不起……”

    几个字说出口，他反悔了。恬静的氛围下，沉睡许久的羞耻心突然惊醒，他羞臊，难以说出真实的感到抱歉的原因。舌头在口腔里着急，斟酌着字词。

    他疯狂斟酌估量。

    时间过了几秒钟。

    林元玉感觉她等了半分钟之久，林晋元仍在找他半真半假的借口来搪塞她。愤怒之外，有失望悲戚，有鄙夷厌弃。

    林元玉放下勺子，径自吃饭，不搭理林晋元。

    林晋元心弦绷紧，喉咙也紧闭，卡住了话语。

    他无声沸腾。

    失魂落魄，怔怔地坐了一会儿，鼓起勇气，紧张地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林元玉面前的碗里，收回手，期待林元玉的表态。

    林元玉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夹起，放入嘴里，咀嚼。

    林元玉接受了他的示好，但林晋元开心不起来，心反而跌得更沉了，像是死了一般。

    林元玉用她那尖冷的眼睛刺伤了林晋元。

    林晋元奄奄一息。他渴望活力，渴望温暖。

    然而他没有动作。他在衡量他呼救的价值。挣扎许久，发现没有差别。林元玉掌控了他的生命，而她厌弃了他。他毫无价值可言。

    心绝望地跌到了最深处，林晋元反而横下一条心。

    他铿锵道：“我刚才没有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