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哥所以才要亲哥哥

    “你亲我一下怎么了？就一下嘛。”江心围着哥哥撒娇，一半是真的想和哥哥要亲亲，一半是想验证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

    江白自从回家就被她围着闹，三五十只麻雀一起在脑袋里乱撞一样，上次看见那么活泼开朗的meimei还是童年时期了。只不过现在，江白宁可她是哑巴。

    “我是你亲哥哥，江心，”江白抵挡不住，觉得自己就像是小说里被女鬼缠住的书生，浑身被女鬼的阴气缠绕得不干不净。

    “亲哥哥所以才要亲哥哥。”不依不饶，歪道理多得很，没了生命反而恢复了活力。

    江心很小就粘着哥哥了，也不是没亲过，当年太小不懂自己的感情，看了一部肥皂剧就幻想着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结果想着想着就变成哥哥的脸。趁着他在沙发上午睡学偶像剧里傻白甜女主角的样子亲他好几回，最后一次是哥哥没睡着，眯着眼睛用手臂挡住了光，只剩下因炎热而红润的嘴唇露在外面。

    江心对准了挨一下，那遮住的半张脸立马就完整出现在眼前，江心听到哥哥说：“偷亲我？挨板子。”

    所谓的挨板子不如说是玩笑般的惩罚，江白把江心抱在怀里屁股朝上，拿着尺子大屁股，边打边问“知道错了没”，江心往常都会配合他认错“奴才知错了”，只因江白一直坚持从小培养，说“兄长对meimei有保护责任亦有监护权”，甘心听他指挥。

    实际上，江心的奴才在嘴上，江白的奴才在心里，就因为所谓的“保护义务”，江白无端被当成了学校里的黑老大造谣，调皮的江心仗着哥哥在学校，到处找人收保护费买辣条吃，还说“我哥是学校里的老大，你不交，我找我哥揍你。”

    屡试不爽。

    直到教导主任找上了江心问你那黑老大哥哥是谁，江心连忙供出江白，最后好好学生江白挨了记过，回家后江心挨了顿真的板子。

    那顿板子还是有震慑作用的，江心再也没敢乱讲“黑老大征服森林狗熊”的传说了，只不过换成了肖想将来怎么和哥哥结为夫妻——电视里都是这样的，青梅竹马然后长大结为夫妻，外来人员一律插不进去。

    少年时期正是情窦初开容易爱人的时候，六年级就有情书满天飞的说法，上了初中的江心长得乖巧伶俐，身边不是没有献殷勤的男同学，但总是不由自主的拿他们和哥哥比较，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还不如哥哥呢”，看着台灯下讲题的哥哥，又心虚地研究起作业本上的横线格子，心慌得要命，“救命，我怎么敢啊，哥哥不得打我十顿板子”…

    现在的江心已经不怕哥哥的板子了，相反还有点期待哥哥抵挡不住自己麻雀一样的吵闹，抓过来按着打屁股，光是想象就…

    “江心，我提醒你，想也有罪！”江白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江心整理思绪正色道：“我想什么了？难道你有读心术？”

    一句话基本等同于不打自招，江心说完才后悔。

    好在江白不会读心术，还以为江心脑袋里都是在盘算索吻的事，徐徐道来刚才洗漱间做好的决策：      “房间小，哥哥对meimei有保护责任，我去外面小沙发睡，你睡我床边。”

    还是那口话，江心气极了，傍晚阴气袭来身体比白天太阳底下好很多，抄起抱枕狠狠砸过去，砰一下砸得江白晕头转向扶着墙缓不过来。

    “我又不用睡觉！你那么提防我做什么？我走就是了，我就不该回来。”

    江白一听急了，提着步子往这边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走，哎呀…”长大了没想到还得哄meimei，她这次回来怎么脾气那么大？

    “那我睡屋里，你打地铺行不？不是我提防你，我睡眠浅，你飘在我脸上我害怕…”江白细心解释，看着江心开始胀气，知道她是恼怒了，才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只好闭嘴回房收拾床铺，床单在中间画了条楚河汉界。

    “这是底线了啊，我明天还要去办学校复学手续，睡眠不好没睡醒误了时间，遇上周末又得推迟了…”江白说得可怜巴巴的，一点不像刚才做出来的“享有监护权”的哥哥模样。

    “你不是还要体验校园生活嘛…”

    最后一击，江心消了气，睁着眼睛躺在半边床上。

    是夜，江心被枕边人的心跳扰得心慌，奇了怪了，之前也没那么敏锐啊，这怎外面的鸟叫都听得清清楚楚，还有江白的心跳…这家伙平时斯斯文文的，心跳倒是有力，命肯定很长，不像自己是个短命鬼…

    一只胳膊撑起来，江心观摩起睡着的哥哥来，发现他其实和自己很像，眼睫毛又长又密，但是不翘，就这么垂在下眼睑上，睁着眼睛的时候也在眼下投一片阴影，抬眼看人的时候狐狸精似的，怪不得吃饭的时候想逗他亲亲。

    想罢，江心鬼鬼祟祟一条腿越过“楚河汉界”，其实灵魂体没什么重量，即便是江心在床上蹦迪，江白也不一定会被吵醒，但是睡前哥哥说他睡眠不好，江心还是记在心上。

    见他没反应，江心才大着胆子越过去，趴在江白胸口，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咚、咚…像有人在里面打鼓，原来活人心跳那么快啊…不对，怎么越来越快了？

    江心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抬起头，发现那双狐狸一样迷人的眼睛在夜色里从上方直勾勾盯着自己，全无诱人神色，反而是…

    “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江白的声音清澈明亮，不像是刚醒。

    火速缩回“楚河汉界”另一边，江心还扯了被子把自己盖住，实际上被子直接穿过灵魂体半透明的身体盖在床单上，江心的举动更加欲盖弥彰了。

    “不死心？”夜色里的江白比白天更有压迫感，仿佛这才是那个能行驶监护权的哥哥，江心甚至分不清谁才是阴气越重越强的那一个了。

    “什么不死心…？”江心脑袋卡了木头一样转不过来，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明明晚上力量最强，轻而易举就能收拾他，还是被他一句话控在原地。

    或许是来自兄长的基因克制，或许是人对喜欢的人有服从性。

    这次跨越“楚河汉界”的是江白，他挨过来径直捧着meimei的脸吻上来，先是唇角，然后是唇珠，再然后，是轻点唇瓣，最后是含着江心的唇吸吮，舌尖抵着唇心往里钻，又只是舔舐齿尖之后撤回，往往复复，亲江心眉心都是麻意。

    江心被他忽然的亲吻撩拨得不知所措，短暂的吻在脑海里重复播放好多次，才清醒过来，只听到江白小声在她耳边说：“meimei，你那是过家家，这才是接吻。”

    回味刚才唇齿相接带来的暖意，此刻浑身想要更多，江心并没有发现自己周身闪着浅淡的若隐若现的金光，身体的边界也更加清晰，只是仰头望着哥哥清清冷冷的眼底：“还想亲舌头尖尖…”

    江白第一次见meimei露出这样动人的妩媚深情，心软得像棉花糖，顿时警铃大作，松开手回到自己那边床上，合着手掌盖住肚脐，老僧入定一样闭上眼，“不要得寸进尺。”